李自成绝对光棍，没有多说一句话，一个眼神，掌旗官令旗一挥，几万人的闯营如释重负一般潮水般退去！
观音阁的山间平原上，顷刻只剩下三千三秦营骑兵，还有堆积如山的尸体！
孙传庭看着尸横遍野，那都是自己倾尽最后的心血打造的秦军，如今都变成了异乡鬼魂！
忍不住潸然落泪！
没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悦！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继而看着一匹孤骑，缓缓而来！
孙传庭忍不住狂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进攻?为什么不杀了李自成？为什么？“
来人正是苏南。
面对孙传庭的暴怒，苏南似乎早就意料到了，一点也不惊奇！
面色沉静道：“为什么？是啊，我为什么要杀了李自成？为什么要灭了闯营？“
孙传庭一怔，是啊！凭什么呢？
说起来苏南也是反贼，跟李自成还是同行，能救了这秦军最后的种子很自己的性命已经很不错了！
他凭什么去消耗自己的实力呢？
本来可以的！如果皇上不和杨嗣昌设计杀了苏南的四千手下，不把苏南逼反，苏南还是听候调遣的！
那么此番事关大明气运一战，就会完全是另外一个结局！
为什么呢？
皇上为什么非要将这么一员虎将逼到自己的对立面呢？
如今，自食恶果！
不知道皇上得知今日的情景，会不会后悔呢？
哪里知道呢？
孙传庭不想知道！
陆前和莫天赐识趣的离开，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战场上就剩下苏南和孙传庭两个人！
孙传庭悲怆无比，“你来了很久是吧？”
苏南老实的点点头。
“你父亲古道衷肠，老实敦厚，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冷血无情的儿子呢？”
苏南笑了笑，“孙伯伯，我不是救了你吗？”
孙传庭阴冷的道：“你还可以救更多的秦军！就更多三秦好男儿！你却心硬似帖的在一旁坐视！”
苏南深吸了一口气，“孙伯伯，我是可以救，但我没救！为什么不救，孙伯伯你还不知道吗？”
孙传庭哑口无言！
苏南继续道：“傻瓜都知道，收拾了李自成，秦军就会南下，重夺漕运！小子我实在不想跟自己敬重的长辈兵刃相见！”
孙传庭苍老的容颜上闪过落寞，”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若是这观音阁一战，我秦军胜了，你会毫不犹豫的下令围剿，你现在已经有资格争夺天下了。怎么可能会放弃消灭大明最后一支机动精锐呢？“
苏南不置可否，“无论如何，我是不会伤害秦伯伯的！”
孙传庭凄惨一笑，“可是你难道就不知道，如今这秦军没了。我孙传庭能苟活于世间吗？”
苏南一怔，这确实是个问题，历史中的孙传庭就是在最后一战中力战而死的！
自己如今插手，难道还是改变不了历史吗？倘若孙传庭存了必死之心，谁能拦得住？
苏南只能是规劝，“孙伯伯，秦军的种子还在，假以时日，你还可以再练一支三秦精锐！”
孙传庭苦涩一笑，”我练秦军十八万，八万命丧松山，如今葬身湖北十万。如此众多的三秦好男儿已经都被我孙传庭葬送！我还有何颜面再见陕西父老！“
苏南心有戚戚然！
孙传庭继续道：“传庭更对不起皇恩浩荡！如今有负圣上！更无颜见君上！再者，我是真的累了。真的心力交瘁了！”
苏南忍不住道：“孙伯伯知道我与你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
孙传庭根本不理苏南，“你救我做什么？还不如让我战死，全我重孝气节！”
苏南高声道：“若是崇祯听你的，不派八万秦军奔赴辽东，又或者继续让你回陕西，李自成能成气候？”
孙传庭仿佛着魔一样，喃喃自语道：“我对不起皇上，我对不起陕西父老！我该死，该死啊！”
苏南继续历喝道：“你错了！你没有对不起昏君，是他崇祯昏庸才造成今日大明动荡的局面，是他崇祯对不起你，对不起陕西父老，甚至对不起天下百姓才对！孙伯伯，醒醒吧！大明是保不住的！大明要完蛋了！”
仿佛醍醐灌顶一样，有些迷糊的孙传庭陡然清醒过来一样，怒骂道：“你个反贼，胡说八道什么？我不许你侮辱圣上！你父亲忠孝无双，怎么生出你这么个逆子来？”
苏南毫不示弱，“我父亲不过是仗义执言几句，就被满门抄斩！全家老幼妇孺十三口全部被仗杀！我若不是得孙伯伯和顾伯伯相救，坟头的草都比我高了！这就是所谓忠孝的下场！这样的忠孝，简直扭曲的令人发指！要来做什么？“
“圣贤教导我们。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没有什么好埋怨的！”
“你们读书人信这个我无话可说，我母亲呢？我三个姐姐呢？他们有什么错？凭什么惨死？就这等愚昧，残忍，变态，完全没有公理的世道，凭什么不能埋怨。我不但要埋怨，我还要声讨，甚至要将它砸个稀烂！”
孙传庭气得发疯，“没想到你是如此大逆不道！早知道你是这等狼心狗肺，当初就不该救你！让你早下地狱好了！”
苏南针锋相对，“是嘛？早知道你是这么冥顽不灵，愚忠糊涂，我都不该救你！”
孙传庭陡然一愣！说破天，苏南不惜劳师远征，千里奔袭，终归是救了自己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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