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草原杀伐
噶尔丹干笑一声，他比其他贵族还是清醒的，汉人不是佛爷，不说的关外之地还需要用噶尔丹的铁蹄自己去抢，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也是准噶尔部与大明刀枪相向的时候，只是汉人所下的承诺并不是完全没有作用，至少短期内准噶尔部还是能与大明走到一起的，这一点他十分明白：“上使说笑了，部族里既缺粮食，又没有足够的草料，什么一统关外都是虚话，就连马刀弓箭也是极少的，没有工匠，只能与哈萨克人贸易。”
张亭进已微笑的提出了大明的条件：“马刀、弓箭都由大明出，从四川先运送到西藏，再由藏人运抵贵部如何？此外，一些器械也可以支应一些，只是汗丹必须尽快起兵。”
张亭进压低了声音：“如今正是起兵的最好时机，十几万蒙古骑士入关给满鞑们守卫京城去了，漠南漠北空虚的很，只要汗丹顺天应命，打蒙古各王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别说漠南还是漠北，只要汗丹想要，恐怕辽东也能探入囊中。”
噶尔丹对汉人支援的弓刀都很满意，部族里最缺的就是这个，当张亭进说到后面时，他的心也不由得跳了起来，蒙古的情况他清楚，蒙古各王派出所部大军入关也是知道的，这个时候应当是漠南漠北最空虚的时候，噶尔丹早就想操家伙上了，只是蒙古各部好分化击破，而蒙古身后的满人却不是好对付的，而且满人一旦将蒙古各王联合起来，几十万满蒙铁骑横扫而来，他准噶尔就算是连妇女都上马都没有用。这些日子以来，噶尔丹一直忍着，就是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强大的外援，逐渐的培养自己的势力再动手。
“上使，若是满人干涉呢？”噶尔丹试探的问，他对自己征服那些早已被锦衣玉食的变得软弱的蒙古王公很有信心，唯一怕的便是满人皇帝干涉。
张亭进冷笑一声：“满人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还有余力顾及蒙古，汗丹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前去探听，张某若有一句虚言，随便汗丹处置。”
张亭进又道：“其实满人对蒙古人一向顾忌，当年漠南漠北的蒙人虽然与满人相约盟誓，入关之时，可曾让蒙古铁骑一道陪同了吗？这是为什么？还不是怕蒙人入关之后威胁满人吗？可前几年为什么满人让蒙古铁骑入关？还不是情非得已，为了保卫北京城吗？如今我大明光复了长江以南的数千里沃土，清军屡屡受挫，北京城尚且不保了，哪里还能腾出手来替蒙古王公出头？”
关于关内的事，噶尔丹已经在扎西多吉那里有了初步的了解，也知道明军屡屡凯旋，光复了比蒙古草原还要大的土地，这时听张亭进一说，心里便有了苗头：“好，本丹相信上使。”
下边的贵族们也早已摩拳擦掌，听着话的苗头显然是要准备东进了，个个都兴奋起来，对于蒙古贵族来说，只有战争和劫掠才是世界上最痛快的事，吃人家的美食，喝别人的美酒，用别人的女人才是真正的本色，于是更加殷勤的向张亭进敬酒。
酒过三巡之后，噶尔丹已有些微醉了：“上使，你看我们何时进兵才是最佳时机？”
对于张亭进来说，自然是越快越好，整个蒙古陷入内战，那么满人就成了拔光了毛的攻击，除去了羽翼，就好办多了：“越快越好，趁着蒙古王公们没有准备，迅速以骑兵突进，时间拖得越长，时局一旦变动，说不定这机会就白白错过了。”
“好。”噶尔丹将剩酒的牛皮囊摔在地上：“明日就出征。”
张亭进笑了笑，打了个酒嗝，噶尔丹的承诺他只是当笑话来看，毕竟是酒醉时的话，更何况世上哪有说出征就出征的事。他已喝的差不多了，又喝了几口酒，看了段女奴的歌舞，便被两个女奴架回帐子里歇息。
等第二日醒来，耳边传来人仰马翻的声音，各种声音交汇在一起，两个女奴则各自侧卧在两边，抵住自己的胸膛酣睡未醒，张亭进下了卧榻，赤着脚拉开帐篷的羊皮帘子，只看到无数的人马绰绰而动，有人擦拭战刀，有人勒着马缰，有人已骑在马上甩开了蹄子。张亭进拉住一个人问：“这是做什么？”
那准噶尔的蒙古人呆了呆，随即回答：“汗丹有令，各部到杰林格去会合，准备东征。”
张亭进呆了呆，想不到噶尔丹竟一点拖泥带水都没有，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噶尔丹这些日子以来，做梦都在谋划着这次出征，如今有了明人的支持，又分析出满人不可能干涉，哪里还想着拖延，立即下令各个部落会聚，游牧民族打仗不需要粮草，因此出征也极其随便，只要汗丹做出命令，下面的贵族各自回去召唤自己的勇士集合，骑上马，便可以了。
“上使，上使… …”胡哈特一身戎装的跑了过来：“汗丹在前面等你，你立即收拾东西过去。”
张亭进点了点头，想来是噶尔丹怕自己欺骗他，让他随军出征了，也没有多废话，船上官袍戴上乌纱帽，拿着节杖便去召集随从。
“啊？上使来了。”骑在马上穿着盛甲的噶尔丹显得威风凛凛，对待张亭进却极为客气，远远看到张亭进过来，翻身便下了马，将马缰交给骑奴：“上使，你看本丹的勇士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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