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你可以离开的。”程东在后面轻声说道。
龙哥这个时候转过头来，冲程东笑了笑，只不过这个笑容很勉强，“ 你是我兄弟，出事以后怎么可能没有我在身边，再说了你开枪，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我，没有我们家跟警察的争斗，也就没有今天这回事了，只是可惜了小王小李…”
“ 龙哥…”程东有点喉咙发紧，他的眼眶红了。
“ 好了。”龙哥过来摸了把程东的脑袋，“ 这都不叫事儿，我一直认为兄弟就该这样，同患难共生死，那些什么不在你辉煌时参与不在你落寞时离去在我看来都是狗屁，有些人只是嘴上说着兄弟情谊，真要摊上事了，狗几把不是，这不就是篮子行为吗，你龙哥我不是这种人。”
程东在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谢谢你，真心的。”
“ 谢我干啥？再这样我揍你啊！”龙哥又摸了把程东的脑袋，“ 走吧，进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很早就要起来的。”说完了以后，龙哥拉着程东就走了进去。
由着龙哥开门，开灯，这住宅才有了光亮，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很大的客厅，里面什么家具电器都有，一应俱全。
龙哥带着程东去了一间卧室，“ 你今晚就睡这吧，被套这些都是新的，我睡外面的沙发，有什么事你喊一声我就能听见了。”
程东也没过多再跟龙哥客气，他进了卧室以后就把门关上了，接着他躺在了床上，开始忍不住地去回忆之前发生的点点滴滴。
自己真的杀人了吗？程东心里面很难不去胡思乱想，现在清醒了以后，他是越想越后怕，他都简直不敢想，如果没有龙哥的话，现在的自己会在哪，监狱？还是说已经被当成罪犯枪毙了？
眼看着明天就要走了，离开这从小生活的地方，程东难免心里又涌现出一股伤感，他很想打电话给张丽，但是出了蝎子的事以后，他不敢再去赌了，包括肖旭他们程东都没打，他赌不起了，是真的赌不起了。
思前想后，程东想到了一个人选，没错，就是耗子，而且自己正好也有些事该跟耗子坦白了。
想到这，程东从兜里面把电话拿出来直接就打给了耗子，很快地电话就通了，里面传出了耗子叫骂的声音，“ 你大爷的，老子正打游戏呢，你好端端的打电话干嘛？草！”
“ 哦，那我挂了。”程东也是一点不惯着。
“ 别，你别。”耗子赶紧打住了程东，“ 有事你说事，没事你吭声，有啥要说的，你赶紧说。”
程东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一跟耗子交流起来，他的心情就会变好，“ 事呢，确实是有，但是你这不打游戏呢吗，谁还敢打扰你啊！”
“ 老子要是真觉得游戏重要，就挂你电话了，你是不傻比啊？”耗子在电话那头怪叫道。
程东笑了一下，“ 好了不逗你了，我给你打电话，确实是有些话要跟你说。”
“ 说呗，谁还不知道你在逗我了？”耗子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 我明天要走了。”程东说道。
“ 去哪？”耗子不以为然地问道。
“ s市，短时间应该不会回来了。”程东陈述起来语气很平静，但是他这边有多平静，耗子那边就有多觉得这事情不对劲儿。
“ 你干嘛了你？好好地在学校待着不好吗？”
程东停顿了一下，“ 这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二个事，我退学了，九个月以前就退了。”
“ 什么？！”耗子在电话那头惊呼一声，“ 你他吗的，你退学你现在才告诉我？”
“ 我这不怕你不同意嘛，所以想着先斩后奏呗，哪知道这一拖，就是九个月的时间。”
“ 你他吗早不告诉我晚不告诉我，现在知道留着两个事一起告诉我了？”耗子的情绪有点激动，“ 得，程东，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兄弟吗，就这？我觉得我他吗就跟个局外人就跟个傻比一样！”
“ 你先别激动。”程东有点无奈，说之前，他就料到了耗子会是这般反应，但是他没想到居然这么激烈，他叹了口气，“ 我杀人了。”
“ 啥？”耗子的声音大破了天际，程东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被刺了一下，“ 我说，我杀人了，就今天晚上的事，我拿着枪，杀了三个。”
“ 你喝酒了吧？”耗子语气开始变得有些古怪，但更多的，其实是他对自己的一种心理安慰，“ 我就说呢，原来你喝多了啊，那没事了。”
“ 我已经醒酒了，我说认真的。”程东平静的说道，“ 肖旭张丽他们我已经不知道该信谁了，现在就只有你我可以完全无条件地信任了。”
“ 所以你选择了给我打电话？”耗子问道，情绪已经稳定了不少。
程东点头，“ 嗯，如果你还觉得我喝多了的话，那你可以挂了。”
电话那边陷入了一阵沉默，良久之后，耗子的声音响起，语气已经很平静了，“ 你现在在哪呢？”
“ 我不知道，我跟龙哥在一起。”程东如实回答道，“ 其实也没啥事，对吗，我就是跟你说说。”
耗子没有回答，只是莫名问了一句，“ 我们是兄弟，对吧？”
“ 我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了，要问，也应该是我问才对。”程东说道。
“ 我们是兄弟吗？”耗子又问了一句。
这下，程东愣住了，不过他还是开口回道：“我们是兄弟。”
“ 那行，挺晚的了，你早点休息，挂了。”耗子说完，还真就把电话挂了过去。
这一系列操作，属实把程东搞的有点懵，不过仔细想想，他也就无所谓了。
可能这就是龙哥之前说的篮子行为吧，程东想到这，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居然还真心把耗子当兄弟了，现在看来，可能是自己高估了在耗子心里面的位置吧。
已经有些心灰意冷的程东，很快昏沉着便睡了过去，但是他却殊不知道的是，明天会有怎样的“ 意外”，在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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