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大厅通亮无比，几十根灯光将整个空间都照的灯火通明，仿佛让人无所遁形一般。
而大厅两侧，几十个扎卡所青睐的手下各个都穿着极为狰狞和粗糙的盔甲朝鹰狞笑着。
至于扎卡本人，则依旧靠在那张铺着熊皮的大靠椅上，表情并没有鹰所想象中的狂怒，而是出乎意料的平淡，甚至显得有些倦怠。
值得注意的是丹莫多也站在扎卡下方的侧边，穿着一身名贵毛皮大衣的他却抖得像是筛子一般，面带恐惧的看向鹰的时候，眼神仿佛还在提醒着什么。
鹰则顿了一下，将这些都收入眼底之后，便毫无惧意的朝前走去，直到来到距离扎卡只有不到十米的近前，这才站住脚。
“维齐尔。”
扎卡缓缓说道，声音之中平淡的甚至看不出喜怒，“交代给你的任务，怎么样了？”
“还在进行当中。”鹰冷峻的回应道，眼神也在直视着扎卡，“很快就将取得进展。”
“是吗？”扎卡像是笑了一声一般，“那貌似和我了解到的情况有些偏差啊，是不是，丹莫多？”
“当当当…当然！”丹莫多颤抖的站了出来，旋即才直接走到了鹰面前低声说道，“鹰先生！你闯大祸了？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
“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倒是你们。”鹰接着看向了四周，“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这一声不敬的质问让那些鹰手下的大汉佣兵们都恼怒的上前一步，而乌达副官也凶神恶煞的说道，“你敢对首领不敬？鹰！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我是这片土地的孩子，从始至终都是如此，反而是你，扎尔汗，或者，现在叫你收割机扎卡更加合适。”
鹰直视着扎卡的双眼，冷声说道，“你对山神丘陵的百姓们到底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丹莫多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一片，深知于让人忽略了他原本的肤色，而乌达副官也露出了一丝不满的目光，直到扎卡终于坐直了身体，这才发出了洪钟般的声音。
“没错，是我做的。”扎卡沉声说道，“是我给他们投放了人造病毒，让他们感染了瘟疫。”
这一瞬间，鹰内心里的某个东西才彻底破碎。
尽管带着满腔怒火，尽管就算是走进这狰狞的堡垒的最后一瞬间，鹰都还在幻想着也许事情并不是自己想的这般恶劣，也许是信使在说谎，又也许，是扎卡有着自己的苦衷。
但是，扎卡最终却只是用最平淡的语气承认了着滔天罪行而已。
“什么，什么叫是你做的？”鹰颤抖的上前一步，睁着通红的双眼嘶吼道。
“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你让成百上千的人痛苦死去，你让更多的人在如同地狱一般的病痛之中煎熬，你也让无数个家庭家破人亡，这就是你的底气吗！？”
“是什么，让你能如此平淡的承认这样的罪行！？”鹰直接就想要朝扎卡扑过去，但是却被丹莫多给拦了下来。
扎卡则只是不屑的看着鹰而已，甚至那不屑当中还带着一丝嘲弄。
“别靠近我！”鹰一把将丹莫多推开，“你们，你们所有人都是这场屠杀的帮凶！”
丹莫多面色惨白的解释着，“你不明白，鹰先生，山神丘陵处于被太阳佣兵团和曾经的独角兽佣兵团双重封锁的境地，根本养不活这么多村民。”
乌达副官也不屑的笑了，“而那些被埋下了病毒的村落只是完全没用的废物而已，缴纳不起任何供给，也没有任何战斗力，活着就毫无意义，那么让他们仁慈的死去又有什么问题？”
鹰这次感觉到的不仅仅是愤怒，而同样还带着惊讶和骇然，“这就是你们的理念和思想吗？你们这些混蛋，到底将人命看成什么东西了！”
“承认吧！”扎卡这才蓦然提高了音量，对鹰沉声吼道，而其他人则纷纷保持了安静，大厅里赫然陷入了一片沉默当中。
紧接着，扎卡才一部部朝着鹰走去。
“在战乱和动荡之中，人命本身就只是一文不值的东西而已，就像那一车的女学生一样，她们何其珍贵？但是在那些发动战争的人眼中，她们可能连几瓶酒都比不上，这就是现实。”
“时代变了，你我身处于一个血腥原始的杀阵当中，也许有些人还披着所谓文明的外衣，但是他们干得和我们干得本质上也是一样的事情。”
扎卡走到已经因为愤怒而僵住身体的鹰身边，狰狞的说着。
“为什么在战场上杀死成百上千的百姓，饿死成百上千的人民就比任由瘟疫杀死他们更为仁慈？”
“他们迟早都是要死的，在这片动荡的大地上，他们就像是蚂蚁一般，脆弱不堪，既然如此，我赐给他们仁慈，有何不可？”
乌达副官也接着笑着，“顺便还能测试一下崭新的病毒武器。他们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因为他们总算是活着也有了一丝意义。”
鹰最终才深吸了一口气，“你已经疯了，你们都已经疯了，愚蠢的是我才对，我竟然还会奢望你有着一同改变这片土地的决心和意志，结果，你只是变成了一个残暴的屠夫而已。”
“不是我变了，维齐尔，是时代变了。”扎卡直接毫无预兆的转身一拳，狠狠的打在了鹰的腹部，而鹰也直接晕倒在地，昏了过去。
“哼，不堪一击的东西。”乌达走过来不屑的踢了鹰几脚，“需要我拉下去处理一下吗？”
“不！”扎卡俯视着鹰，不知道作何表情，“待下去关起来，不得虐待他，我需要他活着见证这一切，见证我的崛起和这片土地的末日。”
“是。”乌达副官旋即将带人将鹰拖了下去，而就在丹莫多想要不动声色的开溜的时候，却也被扎卡直接叫了下来。
“你还有任务。”扎卡沉声说道，目光之中带着一丝明显的杀气。
“带上你的所有部下和我的一支小队，我要你立刻去将那几个村庄全部铲平，以绝后患！”
丹莫多顿时浑身一凉，但是最终也只能颤抖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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