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道友…………”
刘莽感受到了张角的心绪，他有些不忍。
“我觉得，或许，是有机会的。”
“什么机会？”
“不是你想象的那种颠覆政权，农民起义，而是，从上而下地改革。”
“融入，分化，改变。”
张角咀嚼着刘莽话里的意思，良久，他摇摇头。
“刘莽道友，这条路行不通。”
自上而下的改革，或许对于如今的大汉朝来说，是能够剜去沉疴，焕发新生的良方。
但，
做不到！
比之农民起义还要不现实。
因为，那大汉帝国身上，最严重的的问题，就是尾大不掉的世家豪强。
他们，组成了大汉的权利阶层。
让这些人割自己的肉，去喂养黎民百姓？
不可能！
这是阶级矛盾，但凡在大汉帝国里面提出这种言论的，
不是死了，就是在被弄死的路上。
世家大族之间有利益纠纷，但在这种阶级矛盾面前，绝对会一致对外。
刘莽的想法是先融入世家大族，成为其中的一份子，然后谋求变化。
但张角明白，不可能成功的。
绝望的气氛在蔓延，刘莽也感受到了沉重。
刚重生，刘莽是想当虚拟人生游戏来玩，
可面对这样一个“圣人”张角，刘莽情不自禁地也开始替整个下层人民考虑了。
越考虑，越无奈，越绝望。
“对了，刘莽道友，你天机反噬，是否是看到了我的未来？”
“可以问一句，我女儿最后如何了吗？”
刘莽以为，张角是要问他自己的结果，或者问他到底在哪里失败的。
没想到，
张角最后问的，竟然是自己的女儿？
这更让刘莽敬佩，从张角的身上，刘莽看到了“圣”，同时，也感受到了“人”味。
“我没有看到有关张宁姐姐的任何事情。”
“唉，算了，这或许也不是一件坏事。”
刘莽想了想，决定还是和张角多说一些，反正不是真的有天际反噬，张角，值得刘莽为他透露一二。
“张角道友，千万不要……”
刘莽话刚开了个头，就被张角打断。
“道友，天机不可轻泄。”
“没关系，我……
张角看刘莽不以为意，脸色瞬间严肃。
“刘莽道友，千万不可小看这天机反噬，你是不是因为这次并没有受到实质的伤害，所以有些轻视？”
“嗯？”刘莽觉得张角误会了，他压根就没有反噬啊。
“可，刘莽道友是否知道，我开天眼，昨日本来观察到刘莽道友一身紫气，贵不可言。”
“今日，却隐隐有黑气缭绕。”
什么？
什么紫气？黑气？
刘莽露出迷茫的神色。
“罢了，你随我来。”
张角领着刘莽出了府邸大门，来到熙熙攘攘的街上。
“太平遁甲，天眼开！”
一张黄色符纸飘出，无火自燃，同时，张角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轻轻点在刘莽的眉心。
刘莽惊讶地发现，世界的颜色正在褪去。
一切仿佛变成了六七十年代的黑白电影。
“刘莽道友，且看街上行人。”
刘莽闻言看去，只见每一个人都是黑白二色的，但他们的头顶，却有或明或暗的彩色。
佝偻着身子的老妪，头顶颜色是灰中带绿。
年轻力壮的马车夫，头顶是白里透黄。
手持利刃的游侠儿，头顶是白里透红。
那骑马而过的城门校尉，则是白、红、紫三种颜色缠绕。
这……
刘莽惊呆了！
这难道是道术？道术真的存在？
刘莽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醒来的时候，张角是端着碗的。
而他刘莽，身处乱葬岗。
莫非，张角是用那碗符水救活了自己。
其实，有个很简单的问题，只是刘莽给忽略了，
太平道能在各个郡发展起来，当然不可能全靠洗脑传销。
必然是有真材实料的，能不能真的救人性命，这种谎可不好撤。
一戳即破。
黄巾之乱，太平道教众三十六方，每一方万人，难道都是傻子？
“刘莽道友，天机不可泄露。”
张角再次一点刘莽眉心，替他关了太平道天眼。
刘莽眼中景物恢复正常。
“系统，系统！道术真的存在？”
“存在。”
嘶！
刘莽惊了，这特么世界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了啊！
因为道术的存在，刘莽眼中的“历史”，瞬间不正经起来。
张角不是枭雄，相反有圣人的潜质，这刘莽还能接受，
毕竟，史书是由胜利者书写，
黄巾起义失败了，一切罪责推到张角的头上，也未尝不可。
但，
谁能告诉他，这天眼，这道术，
究竟是什么鬼！
刘莽以为道友只是论道之友，同道中人，是敬语。
可万万没想到，
真的存在道术啊！
这可如何是好？
“刘莽道友？”
见刘莽走神，张角再次开口询问。
“哦，受教了，多谢张角道友。”
刘莽不敢透露历史进程了，张角的郑重其事，让刘莽心中直打鼓。
“张角道友，我那黑色，可有什么问题？”
“无妨，黑气是为天谴，不过细弱游丝，问题不大。”
张角笑得不怀好意：“只是最近可能要注意点，容易走霉运。”
张角离家了，说是去寻找乌角先生和南华仙去了，
刘莽暂住张家府邸。
张家府邸，在巨鹿郡其实很普通，远远算不得是世家豪门。
坐落城中，只是一个僻静的小角落。
不过，刘莽对此十分满意。
既避开了喧嚣，又有独立的小院，这对于穿越者的他来说，实在是一种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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