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金宝越说越高兴，还伸手整理了一下衣服，让自己看起来更正式一点：“我活着的时候一直醉心于研究，多年来也只收了黎露这一个徒弟。只要你愿意拜我为师，继承我们明镜门的衣钵，我就倾尽所有好好教导于你，如何？”
他说完就含着微笑默默等待，以为小姑娘很快就会答应。毕竟有一位号称三绝的大师要收徒，那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更何况这也是她唯一能恢复过来的办法。
结果一抬头，却见莫雪灵皱着一张小脸，还在犹犹豫豫地扣自己手指头。
牛金宝有些尴尬，轻轻干咳了一声：“不是……我这么大的诱饵都甩出来了，你好歹也给点面子激动一下行吗？这可是你能醒来的唯一办法！这怎么还带犹豫的呢？”
莫雪灵大眼睛眨啊眨，语气间仍是踌躇：“牛前辈，能不能换个别的条件啊？我已经有宗门了……”
她知道自己这话说得有些不知好歹，但心里的确不想脱离五行谷：“前辈肯教我，我自然是十分感激的，但我自小就拜了师父有了自己的宗门。您应该也知道，我这样的灵根若是没有五行谷教导，就是个不能修炼的废人。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另投他门。”
她语气十分真诚，话说得也坦荡，真诚坦荡到牛金宝不忍苛责。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言语间嫌弃无比：“你这丫头是死心眼吗？我都说了，除你之外没人能感应到我的存在。你就不能先假意拜师让我高兴高兴，等恢复过来再反悔吗？你不说，谁知道你有没有继承明镜门啊？你就算出去了不认账，我也不能跑出去找你麻烦。”
莫雪灵呵呵笑了起来，一双灵气盎然的眼睛显得有些憨实：“我这不是不想骗您嘛……我本来就受了黎露前辈许多恩惠，若是还骗她的师父就太说不过去了。”
牛金宝也知道强求不得，也不再纠结于拜师这件事情：“不拜便不拜吧！我能把这方法说出来，自然就是愿意教你的，但我肯定也有自己的私心。如今我只能呆在这空明境里，也不知道哪一天就消散了。我自然不希望，明镜门的传承就这么消逝在岁月之中。”
他虽然话说得豁达，心里也早有预料，但对于自己的宗门被灭怎么能毫无反应。若是有机会让明镜门重现世间，那就算他彻底消失也能有个安慰。
他眉头挑了挑，双臂抱起站在莫雪灵面前：“我可是知道的，你们五行谷向来是各家老师混着教，虽然师父只能有一个，但老师却拉拉杂杂一大堆。就算你不愿意拜师，但也总得叫声老师吧，我可不能白白教你！”
莫雪灵这次没有再拒绝，规规矩矩地跪下磕头：“晚辈莫雪灵，多谢老师愿意教导。”
牛金宝这下才满意：“行了，既然我现在是你的老师，那也就可以开始教导你了。咱们丑话可说到前头，我可是个有名的严师！反正这空明境里没有灵兽，灵药和炼器材料却有的是。你可以先考虑一下是学炼丹还是学炼器，反正我教哪一样都行。”
莫雪灵自动忽略了他自称严师的话，毕竟从黎露前辈的讲述里就可以知道，这位应该和严师沾不到边。她仔细想了想现在的状况，很快就决定道：“老师，我想学炼器。”
牛金宝有些惊讶：“哦？为什么不学炼丹呢？”毕竟炼器需要锤锤打打，很少有女孩子会喜欢。
莫雪灵叹息道：“我师父就是炼丹师，只是从小我就不肯跟他学。若是让他知道我跟其他人学炼丹，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
她现在都能想象到风虎那种委屈的控诉表情，只是想想就能出一身鸡皮疙瘩。
牛金宝听了倒是没说什么，只转身往一处方向走：“你不是都摸清楚这里的大概状况了吗？知道铸剑炉在哪里吧？我今天先给你讲解一下常见的矿石材料，等你先熟悉一下再尝试着提炼最基础的玄铁矿。炼器一道不比契约一道简单，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莫雪灵小跑着跟在他身后，左看看右看看：“老师您有没有那种准备好的玉简，基础知识我可以自己学习，等遇到不懂的在来请教您。”
牛金宝已经走出去好远，亮亮的光头在前方指引着方向：“别做梦了，老头子我身无长物，别说是玉简连页纸都没有。我也就脑子能转、嘴巴能说，连给你演练都不行，能学成什么样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他朝着前方的小房子努努嘴：“看到那仓库了吗？里面有我们明镜门的绝大部分传承，甚至还有不少已经炼制好的灵器。但那上面有我活着的时候下的禁制，没有元婴等级你就不要想了。我原本还等着哪个弟子继承空明境，也能有个东山再起的本钱，谁知道这群孩子谁也没留下来。”
这也是他为什么希望莫雪灵继承明镜门，因为这里还有他当年留下的后手。
莫雪灵看着老人有些难过的神色，郑重地保证道：“老师，我虽然不能拜入明镜门，但我答应您。若是有机会，我一定让这里的传承重见天日，让明镜门重新出现在世间。”
牛金宝怔愣了一下，见她仍带稚嫩的脸上表情如此认真，干涸的眼底突然然有了些泪意。
他很快背过身去，瓮声瓮气地催促：“行了，别说那些大话，赶紧先去把铸剑炉那边收拾好，别耽误我讲课……”
因为莫雪灵已经成为了空明境的主人，所以自打她进来之后，很快就摸清楚了这里的布局。
空明境看起来占地不小，一边是茂密的森林，另一边则是广阔的草原。而在这两处之间则是一个大湖，旁边还有几座小房子和灵田。牛金宝所说的仓库、铸剑炉和炼丹室就都建在这里。
若不是没有日夜之分，空明境简直跟外面的世界没有区别。但在这片区域之外，却像是蒙上了一层迷雾，完全无法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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