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餐厅时，苏缱终于下定决心开口，“思柔姐，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谈谈，你能跟我过来吗？”
姜俏默契地配合，“你们可以单独去聊，我跟何涧到处逛逛，等你们谈完说一声就行。”
说完，也不等方思柔回应，姜俏就拽上何涧离开。
看着苏缱执拗的眼神，方思柔轻舒一口气，“你想谈什么？”
“谈你买的东西。”
苏缱视线落到方思柔的背包上，“对不起，刚才在你去洗手间的时候，我看了你的背包。”
出乎意料的，方思柔并没有多惊讶，甚至比苏缱还要镇定。
“你不能装着没看见吗？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思柔姐，这件事不是小事，霍哥哥应该知道的啊，再怎么说他也是有责任的。”
苏缱有些着急，“万一真的有了，你能怎么瞒着霍哥哥？”
“你小声点。”方思柔牵过她的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入夜，购物城到处都是人，方思柔带着苏缱左拐右拐，费了好大劲儿才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左右确认没人了，她才站到苏缱跟前。
“我只是怀疑，还没有确定，你不要跟祈川说。”
“怀疑也要跟霍哥哥说一声比较好，不是吗？”
“他工作那么忙，我不想打扰他。”方思柔摘掉帽子，抬起手将长发往后梳，“就算是我拜托你，别跟他说。”
“思柔姐，你们是情侣，怎么……”
“我们只是合约情侣。”
苏缱一怔，“那……那也是霍哥哥他……”
方思柔忽然凑近些，“你知道这件事？”
“我……”苏缱抿了下唇，“前段时间我遇到霍哥哥，他跟我提了一下。”
“这样。”
方思柔笑了笑，抬手搭到她肩上，“他会跟你说也很正常，毕竟你在他心里是很重要的妹妹。”
“思柔姐。”苏缱看着她的眼睛，缓缓开口：“虽然你跟霍哥哥是合约情侣，但是他做的事，他理所应当要负责，你不用一个人扛着，有什么事，还是跟他说一声吧。”
“小事而已。”
“怎么能是小事呢？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苏缱试探着问，“如果真的验出来了，你该不会想偷偷解决掉吧？”
“嗯。”方思柔毫不犹豫，“本来就是错误，没必要留下来。”
“思柔姐，你……”
“别再说了。”
方思柔重新把帽子戴好，冲着苏缱嫣然一笑，“我还没确定呢，不想跟你讨论这么沉重的话题，你们不是学校门禁吗？早点回去吧。”
“你还是先跟霍哥哥说一声吧。”
“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方思柔抓着苏缱的肩膀，将她整个身子转个圈，推着她往前走，“你喊我一声姐姐，反倒是要你来操心我，不是显得我就很差劲吗？”
“没有，我就是……”
“你再说，我可要跟你生气了，以后你约见面都不答应了。”
……
返回学校的公交车上，乘客拥挤，姜俏找不到机会追问苏缱，心头上就跟有猫爪子在挠似的。
刚下车，姜俏迫不及待地拽着苏缱往绿道走，“方思柔真有了？是霍祈川的？”
“思柔姐还没验，不知道是不是有了。”苏缱老实交代。
“不是，你这么说，那……”姜俏诧异得合不上嘴，“他们那个了？”
苏缱轻飘飘地睨了她一眼，“你说呢？”
“情侣那个不是很正常吗？情到深处，不能自已。”
“你给我闭嘴！”
何涧被姜俏凶了一句，立马识趣地闭上嘴。
“缱缱，你霍哥哥这么做，他……”
姜俏一时间组织不来语言，支支吾吾半晌，烦躁地甩了甩手，“你当初是看走眼了。”
“那就是一场意外。”
“什么意外？渣男才用这种破借口为自己开脱，没想到啊，霍祈川竟然是这样的人，做了不敢承认。”
姜俏忽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苏缱，“你怎么知道是一场意外？霍祈川这种事情都跟你说？”
“霍哥哥不是那种人。”
“缱缱，你怎么还替他说话，该不会……”姜俏皱起眉，“你对他还有感情？”
“你说到哪里去了。”苏缱郁闷，“我跟霍哥哥从小一起长大，他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他说是意外就是意外，他不会骗我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姜俏只能偃旗息鼓，免得自讨没趣，一路上都没再提起这事。
回到宿舍后，姜俏先去洗澡，留下苏缱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盯着空荡荡的墙壁看了许久，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能放任方思柔。
她拿起手机发了消息给霍祈川，“霍哥哥，你在忙吗？有空打个电话吗？”
没一会，屏幕上跳出来电提醒。
苏缱刚把手机放到耳边，就听见霍祈川明显透着惊喜的声音，“缱缱，怎么了？”
“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
“我今晚在购物城遇见思柔姐了，她一个人出来买东西。”
听见方思柔的名字，霍祈川下意识地皱了下眉，“你是想跟我说她的事情？”
“嗯。”苏缱握紧手机，尽量让自己的语气郑重些，“思柔姐可能怀孕了，她是去买验孕用的。”
很长一段时间里，电话那边只剩下风声。
苏缱不由得担心，“霍哥哥？”
她连着喊了几声，才听见霍祈川微微颤抖的声线，“缱缱，谢谢你跟我说这件事。”
通话戛然而止。
霍祈川放下手机，整个人都是懵的，以至于小胖端着咖啡走过来，他都没有做出反应。
“霍少，等会你休息好了，再接着拍下一条，今晚赶飞机去……”
“后面的工作都推了。”
“什么？”
小胖的视线从iPad挪到霍祈川的脸上，“霍少，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下午必须回国。”
霍祈川站起身，冲着不远处摄影棚的工作人员大喊，“开始拍摄，我时间有限，麻烦各位了。”
小胖慌忙拉住他的衣角，“霍少，怎么回事啊？”
“最坏的情况发生了，我必须回国处理。”
丢下这句话，霍祈川便快步走向摄影棚，小胖愣在原地，绿豆似的小眼睛越睁越大。
最坏的情况……该不会是中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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