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漫感叹：“可惜，我爸没有早点意识到你如此有才华，不然，你们联手，二龙堂早就不是今天的面目。”
叶天想起顾二爷，对方虽然是二龙堂的掌柜，但对于古玩行业认识过于肤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并且，顾二爷的经商也有问题，经常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所以二龙堂永远都起不来。
顾漫是顾二爷的女儿，自然维护自己的爸爸，把顾二爷看得比任何古玩商都高明。
“叶天，明天鉴宝大会的人过来，你给他们看什么？”
叶天指了指满天神佛的那个卷轴：“有它就足够了。我感觉，它就能在这次鉴宝大会上，技压群芳。”
顾漫有些怀疑：“就这一幅画？我们既然有五幅，为什么不全拿出去？”
叶天笑起来：“先拿一幅，实在不行再添加四幅，看看再说吧。我是鉴宝大会委员会的委员，有这个便利，当然随时可以增减。”
叶天始终瞒着顾漫，二龙堂拥有徐悲鸿大师三马图那件事。
当然，他这样做，心里也有些忐忑。
毕竟二龙堂是他们两个的，有些好消息应该分享才对。
“叶天，我们的校长说，他家里有很多当代大师的画，有些价值千万。同学们都说，他就算现在辞职不上班，也照样三辈子有钱花。如果我们二龙堂也像他一样就好了，早点实现财务自由，不再为了钱的事发愁。”
叶天笑起来，只要把徐悲鸿大师的三马图卖掉，两个人立刻实现财务自由。
而且，每个人都拥有一笔很大的钱，但那不是他的初衷。
既然顾二爷把二龙堂交给他，他就一定让这里发扬光大，让佛骨斋那种低档次的文物店关门大吉。
二龙堂和佛骨斋，现在的规模无法相比，人气也有天壤之别。
可是，有了叶天，一万个佛骨斋，也无济于事。
最简单的做法，叶天仅仅凭着自己的捡漏本事，也能将二龙堂推上金陵古玩圈子里的巅峰。
“叶天，你这些古玩的知识，从哪里来的？”
“顾二爷跟说过多次，要想做好古玩这一行，就得多看书、看资料。大部分知识，都是看书、上网查阅出来，有些冷门知识，就得一边学一边卖。”
顾漫笑起来：“怪不得我们校长有事没事，都拿着本古玩年鉴下工夫。原来，书中自有黄金屋是这样来的。”
叶天深知，要想在古玩行出人头地，搜集资料固然重要，最重要的却是“融会贯通”四个字。
只有让那些死的知识在自己脑子里活起来，才能识别出鬼市上那些好玩意儿。
按照爱因斯坦的“天才论”，百分之一的天赋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才能诞生一个伟大的天才。
可是，“天赋”并非人人都有。
像叶天这样的人，百年之内，也仅仅出过“五帝”这五个人而已。
如今，五帝合一，他是集天下之大成的天选之子。
天下之大，能够挑起中华古玩圈大旗的，舍他其谁？
“叶天，鉴宝大会的事，就全交给你了，一定拿一个头名回来！”
叶天关灯，陪着顾漫回屋休息。
“顾漫，好好休息，明天好好上学。玉枕的事，从今天就忘了吧！”
这就是他对顾漫的忠告，现代人应该向前看，总是回顾历史，毫无意义。
“那些杀戮……太惨烈了，我经历一次，就再也忘不掉。”
叶天握着顾漫的手，温柔地感叹：“顾漫，不要看古书为古人担心，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运和担当，你以为的痛苦，很有可能，是他们当日的孽缘未了。”
其实，他每次回顾那只海底巨眼，就能体会，命运的千回百转。
可怜别人的人，才是最可怜的人。所以，他顾不上可怜别人，最应该可怜的是他自己。
从五帝到二龙堂伙计，这就是命运之锤，对他的迎头痛击。
“叶天，如果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顾漫望着叶天，眼中涌动着无法言说的柔情。
她与白雪不同，白雪冷傲，出自大家闺秀，而她却温顺，来自小家碧玉。
“顾漫，我会一直陪着你，不要怕。二龙堂有我有你，一定会好。”
“叶天，我要你发誓，一辈子留在二龙堂，一辈子留在我身边。”
叶天没有犹豫，立刻举起右掌，按住心口：“好，我发誓，一辈子发扬二龙堂，一辈子照顾顾漫。”
他看得出，自从顾二爷离世，顾漫强颜欢笑，实际上脆弱无比。失去他的支撑，顾漫就倒下了。
“好了，我放心了！”顾漫笑起来。
眼角一颤，两颗硕大的晶莹泪滴，再次滑落。
她进了卧室，反手关门。
叶天长叹一声，回自己屋里去。
这一夜，叶天脑子里反复回旋着那五幅画，各种各样的眼睛，在他眼前滑过。
“眼睛……上天赐予人类双眼，是要人类看清人间罪恶，找到未来希望……顾漫，坚强起来，我要让你眼里，不再有泪水……”
当他清晨醒来，才发现，自己怀中始终抱着玉枕，已经把冰冷的玉石，捂得温温乎乎的。
开门之前，他很小心地把三马图放在保险柜最下面一格，外面用盒子挡住。
如果这幅画落在行家眼中，那么金陵的买家就疯了。
那幅满天神佛图仍然挂在墙上，等待张主席他们来看。
当他站在画前，迎接神佛的温柔凝视，就感觉，他们眼中各自射出神光，集中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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