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又有两拨人到店里来，要求看那幅敦煌壁画图。
叶天很清楚，这些人都是王局长派来的，所以他直接拒绝。
那些人吃了闭门羹，悻悻然走了。
与宋教授、文教授谈画时，叶天不想卖弄自己的文物知识。
作为五帝之一，那样做太羞耻了。
他更愿意让所谓的文物鉴定专家，说出所有答案，给老百姓带来文物鉴赏上的快乐。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民间鉴宝这件事，众人参与，才有趣味性。
第二天下午，张主席过来，非要请叶天吃晚饭，然后两个人一起去鬼市。
叶天推脱不过，就在二龙堂附近，找了一家小酒店。
两个人坐在豪华包间里，一边喝酒，张主席一边虚心请教：“叶天，我知道捡漏的第一要诀，就是稳、准、狠。看到好东西心里觉得稳了，然后迅速付款拿下，不管多少钱，都要有必胜的气势。过去，我也一直是这样做的，但从鬼市上找到好东西，却是寥寥无几，如今，有你这样的高手在身边，我就可以尽情捡宝了。”
吃人家的嘴短，叶天不好意思当面反驳，只好委婉地解释：“张主席，好东西年年有，但一是价格高，二是需要验货，相当麻烦。”
“叶天，这幅画不会是从鬼市上捡来的吧？”
叶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含糊其辞。
“那位曹总给我打过电话，让我说说情，这幅画卖给她得了。另外，那位王局长也纠缠不清，想起来就给我打电话，让我去跟你交易。”
叶天笑了：“价格都没谈妥，怎么交易？总不能强买强卖吧？”
张主席说到那天宋教授的态度，有些愤愤不平。
“他觉得自己对于这幅画很了解，既然是专家，就不能只拿钱不干活，所以他想跟你辩论。”
“怎么辩论？”
“你们两个，在互联网直播平台上公开亮相，然后互相提问，针对于这幅画，说出自己的观点。看看网友和观众的投票支持率，就像网上常见的选秀活动一样。”
叶天觉得，假如古玩行业变成一场选秀，其实也没什么，至少能够繁荣昌盛。
“叶天，宋教授没有自知之明，当时在二龙堂，你和曹总说的如出一辙，早就赢定了。如果真的直播辩论，宋教授半世英名毁于一旦。就这样，他还觉得自己肯定完胜，所有的支持者都在他这边。”
“叶天，我这几年参加过全国十几次鉴宝大会，也包括东南亚、欧洲、美国的同类大会。每到一个地方，都到当地的鬼市去逛逛，唯一一次捡漏，就是在燕京，买到一个西洋钟，据卖家说是恭王府的老物件。”
鬼市上的人，爱讲故事。
老物件的来历，一旦是从恭王府出来的，那来历就大了。
尤其是西洋物件，不是西洋人进贡的贡品，就是1900年西太后避乱时不小心从宫里流出来的珍品。
“可惜，里面的弦乱了，表针不动，等于是废物，可也是个宝物。等有机会，我带到你店里去，帮我出手了吧……良玉微瑕，不掩其质，唉，这句话用到古玩上，太不合适了。”
叶天笑了，其实这也是去鬼市淘东西的一大弊端。
但凡是鬼市上出手的，都有瑕疵，绝对不像是文物店里那样的头面整齐。
张主席拿出手机，找出一张图片，给叶天看。
叶天表面不动声色，但内心却猛然被触动。
那只西洋钟的造型十分奇特，仿佛一只武士的钢盔。
刻度指示全都使用了不同颜色的宝石，最顶上的零点刻度，使用了一颗直径超过一厘米的红宝石，上面还镶嵌着一粒菱形金刚钻。
三根表针都是白金制成，时针、分针各嵌着三颗钻石，秒针尖头，则嵌着一颗细小的红宝石。
如果这只西洋钟能够准确行走，肯定是一件极具价值的宝物。
“你买到以后，没有修过吧？”
“没有，钟表匠要价奇高，修一次五千元，而且不保证能修好。过去的弦轴都是机械驳接，极度精密，差一丝一毫都不行。”
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叶天笑了，只要进入液氮冷却环境，所有的弦丝都会冷缩，刚性受到抑制。等到把弦丝拨乱反正，再离开极寒环境，弦丝温度上升，空隙胀紧，这只表就正常了。
“张主席，我明天去你那里拿来，看看能不能出手？”
其实，叶天看明白了这只钟的修缮原理，只要给它动个“小手术”，就能妙手回春，从一只废表变成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我买的时候，两万块。现在，我转卖给你，还是两万，行不行？”
叶天接着把两万转给张主席，等于是把这件事定下来。
十年内，保利拍卖会拍过的西洋钟不计其数，其中也有跟这只类似的，但品相却比不上这只。
叶天记得，最高一次，拍出价格是六百万。
也就是说，他用这两万块，很快就能换回来六百万，直接翻了三百倍。
这就是捡漏的价值所在，高手出马，价格打着跟头向上翻。
张主席很高兴，把这个心头大患出手，也算是了了一块心病。
两人喝到晚上九点钟，边走边聊，步行赶往鬼市。
张主席多喝了几杯，说了不少鉴宝大会的内幕。
按照惯例，赞助商出钱，只要获得鉴宝前十名的，都有奖金。
第一名冠军十万元，第二名亚军八万元，第三名五万元，剩余的第四到第十，每一家都是一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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