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细作什么也不交代，宁死不屈。
原本，这个人打死也就算了，但姜玲珑却觉得这件事很重要。
可能这就是女人的直觉。
所以自从抓了他之后，姜玲珑每天都会来询问一番，至今已经好几个月了。
“你效忠的大商已经要亡了，明日，西岐的兵锋将摧毁卫城的一切，然后直入朝歌，你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姜玲珑没想到，她这么一说，这个被俘虏的细作竟流出了眼泪。
“那个暴君到底有什么值得你效忠的？他不顾百姓的死活，获罪于天，导致天灾连年，如今国破之日就在眼前，你为何还要为他痛哭？”
“住口！你们这些反贼，有何面目诽谤君上！”
姜玲珑摇头，对这种愚忠的人已经没什么好讲的了。
“你还是说说为什么要监视那些人吧，真想带着秘密到地下去么？”
“我宁死不说！”
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倔强。
姜玲珑索性摆烂，道：“你不说就算了，反正我大致也知道。
那暴君定是知道那些人大月氏族人的身份，一直盯着他们，是随时准备对他们下手，对不对？”
“胡说！”
姜玲珑的激将法生效了。
“大王仁德，根本就没有与大月氏遗民为难。
我的任务，的确是监视他们，同时也是保护他们，大王有令，只要他们不意图谋反，伤害无辜，就帮助他们在大商安居。
如果没有大王暗中相助，那些大月氏遗民怎么可能那么顺利在大商立足？”
姜玲珑听到这个消息，精神顿时一震。
她还以为商王监视大月氏族人，是想观察诅咒的效果，她顺藤摸瓜，或许能搞清楚身上诅咒的前因后果。
她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被世人和神仙称之为暴君的男人，居然下达的是这样的命令。
“我不信，你休想骗我！”
“时至今日，我骗你又有何用？”
那细作见已经被套出了话，索性说个痛快。
“我本是奴隶之身，又无一技之长，幸得大王垂怜，教了些安身立命的本事。
又以充军的名义，免了奴隶的身份。
真正当兵的要做什么，我们能不知道么？
你们说大王残暴，四处安排细作，可你们哪里知道，我们这些细作根本不用杀人放火，只随意地找个地方放个哨，便能有一个过安生日子的地方。
谁对咱们好，咱们能不知道么？”
这细作的每一句话都格外真诚，姜玲珑听了，内心已经有些动摇。
那细作又接着道：“你说大王残暴，获罪于天，让百姓流离失所，饱受灾祸，可你们这些逆贼破城之后，那些归顺你们的商人，他们可曾说过大王残暴？”
这一句话，对姜玲珑完成了绝杀。
回想这些年，西岐攻城掠地，每到一个地方，百姓基本没怎么反抗。
但他们也并没有辱骂前朝。
以前姜玲珑没关注过这件事，现在回想起来，如果商王真的残暴不仁，这些商人又怎么会不为商国的覆灭而欢喜呢？
不过，姜玲珑也没这么容易被欺骗。
她在西宁城的时候，就听闻过大商实施仁政，可实际上，她也见过很多地方，官员鱼肉百姓，很多人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她一度觉得商王是个心口不一的君主，在得知商王窃取了她的气运之后，对大商的一切坏话，她都很少会有怀疑的态度。
可七年的战争打下来，太多为大商效命的人了。
如果商王真的那么不堪，全靠气运，真的能有那么多人辅左他么？
就连林毅，也一直为他做事……
这一刻，姜玲珑的心乱了。
她还没有完全转变观念，但心里已经有些怀疑了。
“我会去验证你说的话。”
姜玲珑匆匆离去，但那些话却在她脑海中不断回响。
这一日，时间过得格外地快，人间，仙界，阴间，三个地方，都是一片混乱。
仙界众神和过界的魔族打得难解难分，阴司，碧霞根据地母天君留下的指引，来到了阴间，用地母天君留下的权柄，开始清算被魔族附体的人。
人间，商王带着最后的军队来到了卫城，和西岐八十万大军对峙。
此时，林毅手里，只有一万的军队。
一万对八十万，怎么打？
姬发知道了商王的兵力之后，也不禁失笑。
当年他被打得狼狈逃窜的时候，身边也没少于一万人。
“帝辛气数已尽，传令全军，造饭，扎营，明日一早，破城门，捉帝辛！”
“破城门，捉帝辛！”
几十万人的呼喊声，声震苍穹。
林毅远远地听着，有些想笑。
但他没笑，只是下令击鼓，随后，他一人一马，走出了卫城。
卫城的人不愿让他一人涉险，想要跟随，却被林毅阻止了。
“今天是我的个人秀，以后还有你们表现的机会，且看着吧！”
众人不敢违逆林毅的命令，这才任由林毅一个人出了城。
在对面人声鼎沸的时候，林毅也呼喊了一声。
“帝辛在此，谁敢一战！”
他一个人的声音，就压过了西岐全军。
姬发愣了一下，好久没反应过来。
这帝辛是不想玩了？
一个人上来了，找死？
按照惯例，王对王。
但想到林毅那雄浑的嗓音，姬发还是怂了点。
“莲花童子，你随我同去。”
姬发点了个神勇的部下，一起迎了上去。
“子受，你残害我父之时，可曾想到今日？”
姬发试图借愤怒提升自己的气场。
其实不在林毅面前的时候，他很有王者气度，一旦见了林毅，他的气场莫名就弱了几分。
林毅看着姬发，摇了摇头。
“废话不必多说，让勾陈那个狗贼出来，我的剑已经饥渴难耐了。”
忍了七年，林毅终于有了砍人的实力，当然要先挑最能打的来。
他还不知道勾陈已经返回仙界了。
姬发却觉得林毅搞笑，不禁嘲讽道：“子受，这就是你获罪于天的理由，如此狂妄，如何能成为人王？
若勾陈上帝在此，你真敢口出妄语？”
林毅一听就不开心了。
老贼收到消息跑了？
他也不想和激发多费唇舌，直接亮出了斩妖剑。
“既然老狗不在，那我就把小崽子都砍了，你们都准备好受死了么？”
此时西岐阵营中的神仙也有好几千人，有些是看战争快结束了，下来混资历的，也有些是身经百战还活着的。
这些神仙实力个有参差，但这一刻，他们感受到林毅释放出的汹涌杀意，也不禁瑟瑟发抖。
这是杀了多少人才能养出的杀气？
而姜玲珑在看到林毅亮出那把红色的巨剑时，她已经懵了。
仙剑有灵，不事二主。
也就是说，她一直以来认为的死敌，其实就是林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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